毛孩突然間老了

春節前夕，一隻10歲的黃金獵犬，回來找金醫師看診。

從小黃金，到老黃金，
這隻可愛的金金，真的是在路加動物醫院「從小看到大」。

男主人也一起變老了，
我們在這10年的時光裡，總在診間裡聊個不停，
一年一年，度過人生的春夏秋冬。

但令人難過的是，金金老得比我們更快。

這段日子，牠的體重持續減輕，連走路都變得異常困難。
種種跡象，都顯示狀況非常不好。

主人問我：「金醫師，牠是不是時間不多了？」

我深吸一口氣才能說出話來，「是的。」

跟我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主人，
在診間裡，在我面前，無法抑制地哭了出來。

「金醫師，我還可以做什麼？」

毛孩所剩時間不多，我還可以做什麼？

「你可以盡量多抱抱牠，」我保持鎮定地看著主人，
「趁著還有時間，能摸就摸，能抱就抱。」

我說：「像我，想要抱我的黃金，已經抱不到了。」

其實金金進來診間時，
我實在無法不想到自己的黃金獵犬，臨終時的樣子。

牠還是好可愛，即使已經無力行動，
但圓滾滾的眼睛，還是一樣溫暖地望著我；
牠的毛尾巴，還是為我努力地微微擺動。

能夠抱著牠的時光，無論牠是小狗，是老狗，
甚至在最虛弱的臨終時刻，
對我都是那麼珍貴。

抱著狗，吸著貓，
即使只剩下最後一點點時間，
都是人生最棒的事。